“干涸的海子有了水,胡楊林活了,搬走的村民又回來了!”內蒙古額濟納旗吉日格朗圖嘎查老支書貢嘎激動地說。守著這片胡楊,村里不少人搞起牧家樂。保護來之不易的生命之水,貢嘎義務當起了護水員。
駐足東居延海,碧波蕩漾、蘆葦搖曳,令人沉醉。誰能想象,17年前這顆大漠明珠流干最后一滴眼淚,成為西部繼羅布泊之后的第二大干涸湖。
黑河調水17年,這片“死海”是如何重獲新生的?
上中下游唇亡齒寒,17年“救命水”馳援接力
有水是綠洲,無水是荒漠。額濟納旗策克嘎喳牧民巴圖孟克深有體會:“實在是沒辦法,沒有水,一點草都長不出來!”2000年5月,一家人望著無邊的沙地,無奈地帶著400多只羊搬離了家鄉。
黑河,是我國第二大內陸河,發源于祁連山中段,全長928公里,流經青海、甘肅、內蒙古,最后注入額濟納旗的居延海。
千百年來,在黑河水的滋養下,居延海水肥草美。然而,“水從門前過,誰引都沒錯”,上中游過度用水,人與自然爭水,黑河水漸漸無力抵達居延海。1961年,西居延海消失;1992年,東居延海消失。
上中下游,唇亡齒寒。據統計,上世紀60年代以來,居延海地區每年有4萬畝胡楊、沙棗、紅柳枯死,土地沙化加重,草場植被由200多種驟減至20多種。風沙隨之而來。僅2000年,額濟納爆發沙塵暴27次,并多次襲擾京津。中游的張掖也未能幸免,沙塵暴愈演愈烈。明天的張掖,會不會成為又一個額濟納?
小小居延海,連著中南海。黨中央、國務院關心額濟納的生態建設,2000年起實施黑河水量統一調度。水利部黃委會成立黑河流域管理局,授權進行全流域管理。
調水,難在跨省區分水。黑河流域管理局局長劉鋼說,與額濟納一樣,黑河水也是張掖的命根子,這里年蒸發量是降雨量的10倍,百姓生活、生產用水全指望黑河。水能不能分出來?
“全線閉口,集中下泄”,這是黑河的唯一選擇。“不能光顧自己痛快,讓下游著急!” “共飲一河水,共建好家園。”中游百姓作出了無私奉獻。
張掖市臨澤縣板橋鄉西灣村,曾是魚米之鄉。黑河調水,西灣村用水也愁了,村支書顧聰,帶著群眾打機井、栽果樹,種草養畜、調結構,緩解用水矛盾。
“秋水老子冬水娘,不澆冬水不長糧。”每年秋后,收完玉米,地里都要澆上一遍冬水。2000年是枯水年,再加上閉口,張掖市高臺縣友聯灌區有2000多畝地一茬水也沒澆上。
為保調水,黑河岸邊水閘晝夜“人不離口,口不離人”,形成了一支“綠色護衛隊”。甘州區小滿鎮毛正智,這位普通的莊稼漢,默默地放下農活,開始堵壩護水,在黑河沿岸,張掖人修了88個閘口,2000年4次閉口,給下游留足6.5億立方米水的指標。
大漠流澤,居延復蘇。17年來,黑河共計閉口下泄58次,調水水量185億立方米,“救命水”送了一程又一程,東居延海創造了連續13年不干的“生命傳奇”,水面達41.3平方公里,鳥類達到3萬多只,胡楊林增至44萬畝,濕地擴大到30萬畝,周邊生態已恢復到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水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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